塞門婭引發(fā)變性人參加奧運的大討論

騰訊體育8月15日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，在巴西當地時間8月20日晚間，一位名叫卡斯特-塞門婭的25歲南非女子田徑運動員，將奪得里約奧運會女子800米的金牌。女子800米是一個神奇的項目，該項目的世界紀錄，已經塵封超過30年，而塞門婭幾乎鐵定能夠奪得該項目在里約奧運會中的金牌。

在女子徑賽運動員中，塞門婭的身材條件非常特殊，她擁有5英尺10英寸（超過1.70米）的身高，以及161磅（約合73公斤）的體重，這名南非運動員的手臂肌肉非常發(fā)達，此外她的肩膀極寬，臀部則非常窄小。

這已經不是塞門婭第一次參加田徑國際大賽了，實際上她從8年之前便成為了一名世界級的女子徑賽運動員，并且在4年前的倫敦奧運會上奪得了女子800米的銀牌。在最近4年中，塞門婭在女子800米這個項目中擁有統治性的優(yōu)勢，如此巨大的優(yōu)勢，甚至讓外界認為，塞門婭是奧運會歷史上“最明顯”、“最有可能”的變性運動員，當然，這樣的猜測始終未經證實。在本屆奧運會中，塞門婭的登場亮相，必將掀起一場有關于體育和性別的大討論，實際上這個問題甚至比興奮劑帶給體育運動的影響更加復雜。

喬娜-哈珀爾是一名美國波特蘭的藥學家，在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，她直截了當的說道：“你們看看塞門婭的外貌、長相和身形，在她開始自己的田徑比賽之后，一切就都崩潰了。”

很多運動員、醫(yī)學專家、體育記者都認為，塞門婭帶有一些“雌雄同體”的特征，也就是說，她身上同時具備男性和女性的特點。也正是由于這樣的一個原因，塞門婭體內的睪酮分泌水平，遠比其他女子運動員要高得多，而更高水平的睪酮，則能夠帶給她更為強有力的肌肉群，并且能夠讓她跑得更快。在2009年田徑世錦賽中，年僅18歲的塞門婭奪得了女子800米項目的金牌，實際上圍繞著她的大量爭論，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。不過，在公眾面前塞門婭從未公開證實過什么，本周她在接受美國《體育畫報》采訪時也對這些問題三緘其口。2009年，塞門婭曾經在接受南非雜志《You》記者采訪時明確表示，“在我看來，這些有關我性別的爭論，都是天大的笑話，這些都不會讓我感到困擾。上帝以這樣一種方式創(chuàng)造出了我，我也完全能夠接受自己所有的一切。我就是我，我為我自己而感到驕傲和自豪。”

塞門婭在國際大賽中的成績，與田徑運動的規(guī)則變遷休戚相關。2015年，體育仲裁法庭（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，CAS）正式廢止了此前由國際業(yè)余田徑聯合會（International Amateur Athletic Federation，IAAF）頒布的一項法令，正式取消了女運動員體內睪酮的上限標準，這被視為是塞門婭的天大喜訊。從那以后，塞門婭在女子800米比賽中幾乎不可能再輸給任何對手了。之前有媒體報道稱，為了控制體內的睪酮水平，塞門婭不得不專門服藥；而在取消了這一規(guī)則之后，她就再也不用為自己體內的睪酮水平發(fā)愁了。盡管塞門婭本人從未在媒體面前公開評論過這一規(guī)則的改變，不過今年7月29日，其教練員讓-威爾斯特在接受英國《衛(wèi)報》記者采訪時明確表示：“現在塞門婭終于可以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了。”

上個月在摩納哥進行的奧運會前最后一場重要國際賽事中，塞門婭在女子800米項目上展現出了強勁的最后100米沖刺能力。實際上，早在2009年，這名南非運動員便曾經跑出過1分55秒33的驚人成績。要知道，歷史上僅有11名女運動員，在800米這個項目中比塞門婭跑得更快；而在1997年之后，該項目更是只有兩次出現比1分55秒33更好的成績。在過去一年中，塞門婭在女子800米比賽中所向披靡，現在很多人都認為，她極有可能在本屆里約奧運會中，打破該項目塵封33年之久的1分53秒28的世界紀錄。在1983年慕尼黑世錦賽中，前捷克和斯洛伐克運動員加爾米拉-科拉托克維洛娃跑出了1分53秒28的成績，盡管她從未在藥檢中呈陽性，然而很多圈內人士都認為，該名運動員的成績，是經過某些“人工輔助”才取得的。如果塞門婭能夠在里約奧運會中打破這一世界紀錄的話，那么她將改寫歷史。

弗比-賴特是一名女子800米運動員，她曾經與塞門婭同場競技，不過在里約奧運會中，賴特未能入選美國田徑隊的參賽名單。在寫給《體育畫報》的電子郵件中，賴特表示：“我非常渴望塞門婭能夠在奧運會女子800米比賽中震驚世人。首先，我想看看，到底塞門婭能跑多快；其次，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搞清楚，塞門婭在這個項目中的優(yōu)勢，到底有多大。”

人類社會發(fā)展到今天，人們開始重新審視和思索“性別”這一問題，塞門婭的故事，僅僅是這一潮流在體育運動中的一個范例而已。哈珀爾明確表示，目前全世界有6000萬名變性人或者雙性人，他/她們與人們傳統觀念中的“男人”或者“女人”并不符合。在人類社會中，變性人或者雙性人都生活得非常艱難，因為他們并不符合絕大多數人對于性別的認知。當然，在體育運動中，性別所帶來的問題和后果是相當復雜的，因為在這個領域，不同性別的運動員，所能取得的成績相差極大。而一旦體育運動中的性別界線變得模糊起來，那么雙性人甚至是變性人，便能夠在女子運動項目中處于統治性的地位。

埃里克-威廉是加利福尼亞州立大學洛杉磯分校的一名人類基因工程學教授，此外他還是國際奧委會醫(yī)療委員會的顧問，在接受記者采訪時，威廉說道：“我們之所以在體育運動中將男子項目和女子項目分開來進行，是因為我們希望看到更多的女子運動員能夠成為比賽的勝利者。研究結果表明，在同一個項目中，男子運動員的成績要比女子運動員高出10%至12%。目前，我們需要重新制訂與性別相關的分類標準，這是一項非常困難的工作，迄今為止仍然沒有找到理想的解決方案。”

在2009年柏林世錦賽中，18歲的塞門婭在女子800米決賽中跑出了1分55秒45的成績，她力壓很多成名運動員，奪得了那個項目的金牌。賽后，塞門婭用低沉的嗓音接受了媒體記者的采訪，她甚至還展示了自己健碩的肌肉。23天之后，《每日電訊報》駐悉尼記者麥克-赫斯特報道稱，國際田聯在體檢中發(fā)現，塞門婭體內的睪酮水平，比女運動員的正常水平高出了2倍；而國際田聯的反應，則僅僅是“將組織醫(yī)療專家團隊對塞門婭進行性別檢測”。從那之后，國際田聯便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對此事保持沉默，直到2010年7月，該組織再次發(fā)布了一條由56個單詞組成的聲明，他們批準塞門婭繼續(xù)參加隨后的國際比賽，并且明確表示“所有相關細節(jié)依然處于保密狀態(tài)，國際田聯將不會再就此事做出任何官方評論”。

無論是塞門婭、她的教練員，還是南非體育主管官員，都沒有公開確認任何《每日電訊報》之前所報道的內容。2009年，塞門婭的母親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（BBC）記者采訪時說道：“塞門婭是個女孩兒，她的出生證明足以能夠說明這一點。”而南非田聯主席萊昂納德-楚埃內則因塞門婭的事情而辭職，他明確表示，“我們正在討論的運動員，還依然是一個孩子，國際田聯公開對其進行性別檢測的做法，已經令她名譽掃地。在我看來，即便是必須要做性別檢測，那么國際田聯也應該秘密進行，而現在國際田聯將此事昭告天下，這無疑會毀了塞門婭。”

不過塞門婭并沒有被毀掉，相反她在過去四年中的成績越來越好，并且?guī)缀蹊F定能夠奪得里約奧運會女子800米的金牌。至于塞門婭能否打破該項目塵封33年之久的世界紀錄，讓我們拭目以待。

（羅比）